张晓雪

    之四：小国寡民  此行西欧十国，看似磊磊，实有三国，小到不成其“国”。卢森堡：国土面积2586.4平方公里（比深圳市略大），人口56万余。列支敦士登：国土面积160.6平方公里（比京口区略大），人口3万7千余。梵蒂冈则更小，国土面积0.44平方公里（仅相当于北京天安门大小），人口462人（亦有统计为428人）。然而，这三个弹丸小国的人均GDP却令人咋舌：卢森堡为11万6千余美元，列支敦士登为16万2千余美元，梵蒂冈为8万1千余美元！三国的富裕程度稳居世界前十位。我国2015年的人均GDP为8016美元，仅为梵蒂冈的1/10，排名世界第76位。落差之大，令人唏嘘。

    是发展阶段上的差距？卢森堡是欧元区内最重要的私人银行中心及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投资信托中心。金融业是其三大支柱产业之首。是宗教制度上的差异？梵蒂冈在地理上虽是一个小国，但因天主教在全球特别是发达国家的信众甚多，使其在政治和文化等领域拥有与美国、中国、俄罗斯一样重要的影响力。从直观上看，该三国环境整洁、建筑精美、物资丰富，交通便捷、治安良好、悠闲祥和。我此行三国只是短暂停留，走马观花，并不能据此做出立面的评价。联想到与古代欧洲伟大的智者苏格拉底同时代的中国古代伟大的智者老子所推崇的“小国寡民”的理想，岂非与此万里之遥的域外三国的现实不谋而合吗？

    治小家易，治大家难。同样，治小国易，治大国难，特别是治理一个落后挨打了百余年的积贫积弱的大国更难！近几十年，我国挣脱了闭关锁国的桎梏融入世界，有了前无古人的发展。但对比发达国家，我们没有任何固步自封、裹足不前的理由。不走出去看一看，难免有坐井观天之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中国，加油！

    之五：教堂宫殿  十国城乡的教堂之多大大超过我国城乡寺庙分布的密度，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沿途所经乡镇最显眼、最精美的建筑莫过于教堂。且教堂往往占据乡镇最好、最高或最中心的位置，其标志性的哥特式尖顶最惹人注目。大城市的教堂则更多。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巴黎、琉森、因斯布鲁克、佛罗伦萨、威尼斯、罗马……我所经之地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教堂。据说，巴黎城区有教堂150多座，罗马城内因有天主教廷梵蒂冈的存在，城区的教堂竟达到460余座之多。教堂建筑的外形高大气派，内部装帧精妙绝伦，全然没有我国寺庙肃穆压抑之感。教堂里的人物雕塑、画像包括耶稣等人的神像多为半裸或全裸；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均为男女真人的高仿作品，五官四肢的比例符合人体解剖学的标准；与我寺庙中高度神化了的泥塑木雕的各路神仙大相径庭。相比之下，我觉得前者更人性化、更接近世俗大众。我有幸巧遇了卢森堡圣母圣子大教堂的（做）礼拜、巴黎圣母院的晚祷。其信众之多之虔诚，布道者宣讲之谆谆之凿凿，特别是聆听教堂里学童和青年男女组成的六声部（也许是八声部）唱诗班赞美诗的天籁之音，虽看不明白听不懂，但却不由我置身其外，不知不觉间融入其情其境，直觉得耳目一新、舒畅恬静。

    西欧绝大多数国家信仰天主教。天主教通过遍布城乡的教堂深入每一个家庭、每一位信众，成为普罗大众不离不弃的终生信仰。我元朝时期，天主教随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传入中国。至清朝到民国达到鼎盛。我们曾认为宗教是“精神鸦片”，是统治阶级的牧师和刽子手两副面孔之一。然，遍及西欧城乡的教堂和信众却让我突发奇想：宗教是否也是一种社会“稳定剂”？一种形而上的大众道德与法的日常教育，一种实实在在的社会“维稳”手段？世界有三大宗教。其中天主教和佛教都主张宽恕、反对杀戮和争斗、劝人向善赎（原）罪不造孽。因此，天主教（基督教）占主导地位的欧美各国、佛教占主导地位的东亚各国，社会相对比较稳定。欧美思想界说中国没有（占主导地位的）宗教。毛泽东曾说中国人有病有灾才会去求神问鬼。近几十年来，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党内的高官权奸带头抛弃了我党信奉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信仰起了“赵公元帅”。以至于世风日下，腐败蔓延，利益集团杯葛，丑恶现象丛生。我并非主张回到“天天读”个人崇拜的迷局，但放弃信仰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无疑是自断生路！

    和在国内旅游一样，去了寺庙再去皇宫。参观巴黎的卢浮宫和凡尔赛宫也是必须的。卢浮宫原为法国王宫，居住过50位法国国王与王后，现为卢浮宫博物馆，位居世界三大历史博物馆之首。凡尔赛宫为法王行宫300余年，是世界五大王宫之一。略一浏览，便知“两宫”忝列世界文化遗产当之无愧。卢浮宫收藏有古代东方、古代埃及、古代希腊罗马等6个门类、40万件艺术品。我在万千展览品中寻寻觅觅，得以瞻仰镇馆三宝——《米洛的维纳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和《萨莫特拉斯的胜利女神》，弥足慰藉。凡尔赛宫最珍奇的是其奢华无比、无所不用其极的室内装帧装潢——千余个房间、五百多个大小厅室由大理石镶砌，以黄金贴面，用雕刻、挂毯和巨幅油画装饰。雕梁画栋，无一不金碧辉煌；奇珍异宝，无一不惊世骇俗。其中最令人流连忘返的是由17扇巨大落地玻璃窗、400多块镜子组成的巨大镜面、悬吊24具巨大的波希米亚水晶吊灯以及布置了数不清的歌颂太阳王（法王路易十四）功德油画的镜厅。

    与我国大致同时代的北京明清故宫相比，法王“两宫”建筑外形之精美雕琢、内部装饰之豪华奢靡远在我之上。私以为：这并非是我明清两朝的财力、物力、人力、智力不足，实为东西方两种不同文化的差异，相比较于法王的骄奢任性，我明清帝王要内敛谨慎许多。

    我没有去卢浮宫的“东方馆”。我生怕在那里看到从鸦片战争到火烧圆明园的历次浩劫中被虏掠至卢浮宫中的中国珍宝。据说该馆中藏有东方艺术珍品８万件之多！我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耻辱感。这应该是我们的民族之殇之痛！在法国的三天，我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法国人民是酷爱艺术的民族。但请允许我套用一句话：艺术虽没有国界，但艺术品是有国籍的。就我所知，我故宫里没有一件收藏品是抢自、盗自欧洲的。中华民族同样也热爱艺术，但我们民族的基因里没有侵略、殖民的遗传。我们应该为之自豪。

    （未完待续）